涉皑

骑在墙头,挖坑能手
如果不连贯就是因为有车屏蔽了,特殊时期大家理解一下,鞠躬!

【楼诚】医院杂记 番外一

明诚自那次私自跑出去之后,就一直低烧不断,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。

反常的症状急坏了明楼,慌忙找过医生来看。在一系列检查之后,医生说这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并发症,由于明诚年纪大了,在肺炎没有明显恶化的情况下建议保守治疗。

明诚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昏沉沉地睡,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是难受地翻来覆去。在又一次把刚吃下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之后,他整个人都虚脱地软在了明楼怀里。

“阿诚……”

明楼一下一下地替明诚顺气,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,心就像被人紧紧攥住那般,疼到无法呼吸。

这种感觉……就像是当年看着阿诚被汪曼春押进76号审讯,自己却不得不装作云淡风轻事不关己。明明两个人的呼吸心跳都捆绑在一起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诚承受锥心的苦难与煎熬,自己甚至连陪他一起受苦都无法做到。

明楼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。

“阿诚……阿诚……”明楼想紧紧搂住阿诚,却又怕弄疼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,只得轻轻地握着他的手,嘴唇贴着他的耳际,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爱人的名字。

明诚似乎感受到了明楼的悲伤,他挣扎着睁开眼睛。

“大哥……”明诚颤抖地伸出手,抚摸着明楼的脸颊,“我没事的……”

“阿诚……阿诚……”明楼轻轻地抚摸颊边阿诚瘦骨嶙峋的手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,“我……害怕……”

有温热的眼泪滴落到明诚的脸上,折射出来的七彩光芒模糊了他的视野。

大哥……在哭?

明诚的意识已经处在了昏沉的边缘,他无意识伸手过去,试图擦去明楼眼角的泪水。

大哥——

恍惚之间,明诚似乎回到了小的时候。刚被救回明家时,被桂姨虐打的遍体鳞伤的小明诚立刻发起了高烧。昏沉间,所有接近的影子都幻化成了凶神恶煞的桂姨。他尖叫,哭喊,躲避,蜷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,不住地求饶:

“我错了……我错了……别打我……”

当逐渐恢复了意识之后,明诚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,明大少爷正在像哄婴儿一样,一下下地轻轻摇晃着他。明诚顿时五雷轰顶,他惊惶地想要挣脱开来向大少爷道歉,却被明楼不由分说地抱在了怀里。

明楼低下头,笑起来,少年特有的活泼明亮的笑容像天使一样,就那么烙印在明诚心中。

“阿诚醒了?饿了吗?我给你煮了粥。”

明明场景完全不同,当年的一切也都物是人非,但是少年明楼的身影却逐渐与眼前人重合在一起,让明诚感到莫大的安心。

明诚想说话,想起身拥抱他孩子一样哭泣的大哥,想安慰他不要害怕一切都好。但是他拼命地挪动嘴唇也吐不出一个音节,浑身好似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疼痛无力。他试图咬破舌头保持清醒,可是眼前的景象仍旧越来越模糊……

明诚昏昏沉沉地想,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?

毕生的经历走马灯般地在眼前回放,明诚看到了巴黎,看到了伏龙芝,看到了76号,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向自己匆匆忙忙地奔来,再匆匆忙忙地走过。

最后,他的记忆定格在明公馆。那是一个有着鸟鸣和温暖阳光的清晨,大姐坐在主位,慈爱地看着围坐在自己身旁的三个弟弟。明楼边喝着粥,边浏览着当日的报纸。明台不老实,嘴里吞着饭还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。自己则微微地笑着,时不时地与小少爷逗趣两句。阿香把热腾腾的馒头端上饭桌,甚至连桂姨也在微笑着擦拭泛着油光的红木家具。

如果可以,多想回到那时候的日子啊……

肺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嘴里泛起的铁锈味搅的明诚几欲作呕。他拼了命地想同明楼再说上最后一句话,却惶恐地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
“……大哥……”

明楼猛地抬起头。

血!

血顺着明诚的嘴角源源不断地流下来,衬的他惨白的脸色愈发触目惊心。明诚一只手死死地揪住胸前的衣服,五官因撕裂般的痛苦而扭曲变形。他徒劳地张着嘴,像濒死的鱼那样试图汲取新鲜的空气,原本乌黑明亮的瞳孔也逐渐涣散开来——

“不……阿诚……”明楼的声音哆嗦的不成样子,他颤抖着手摸了摸阿诚的脸颊,那满手的鲜血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“阿诚——医生!医生!!!”明楼歇斯底里地吼起来。

————

嘀——嘀——嘀——

“病人的情况已经恢复稳定,”满面疲惫的医生走出病房,摘下口罩,“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了。”

连续几天都在担惊受怕的煎熬中度过之后,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明楼只感觉眼前一黑,强撑着门框摇摇欲坠。

“您没事吧?”医生赶忙扶住他,“赶紧去休息一会吧。”

“我没事的,”明楼摇摇头,试图驱赶眼前的黑暗,“谢谢您,我真的没事。”

头晕的感觉仍然萦绕不绝,明楼一步一步地摸索着来到阿诚的床边。他缓缓蹲下身,凝视着深陷在被褥中的人苍白而平静的睡容。明楼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绝望和惶恐,那份当自己以为要失去阿诚时,自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天崩地裂般的绝望和惶恐。

“阿诚……”有一滴水掉在被褥上。

明楼缓缓执起阿诚的手,十指相扣,把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手背上。

“阿诚……”水越掉越多。

一开始是哽咽,后来变成抽泣,最后,曾经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明大长官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。

“阿诚……你别吓我了……”

“我们在一起,好好过日子,行吗?”

明楼紧紧攥着阿诚的手,就像溺水之人拼死抓紧身边的最后一块浮木。

“等你醒了,我们就去乡下找块地,我们养很多很多只鸽子,再种一块小菜地,一片小花园。等到夏天的夜晚,我们就搬着藤椅到院子里的树下乘凉,听花儿们歌唱……阿诚,你说好不好?”

病房里很静,只有明楼的抽噎回荡着,像一首伤心的歌。

良久,久到明楼都几乎绝望的时候,他感觉到阿诚的手,轻轻地握了握他的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思考了一下人称的问题,觉得还是在明楼视角的时候用“阿诚”在明诚视角的时候用“明诚”比较好。

今天和媳妇大开新文的脑洞。楼诚部分就是甜甜甜,蔺靖则是大虐的ABO。听起来是不是很棒?快告诉我你们很期待(~ ̄▽ ̄)~

评论(4)

热度(90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