涉皑

【楼诚】医院杂记 08（完结）

一个温柔的故事，HE。

第一人称描述楼诚，慎入。

一切错误都属于我，他们属于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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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几日，明诚的病情突然极其凶险地复发了一次。不过俗语讲，好人有好报，二位明先生又都是英雄，所以在这次发作后，他的病奇迹般地好转起来，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。比我父亲恢复的都要好。

哦，说到这里，我要讲讲我的父亲。我父亲也是个令人尊敬的人。他生的晚一些，所以在不懂事的年纪就熬过了那些国破家亡的惨淡岁月。我给父亲讲明先生们的故事，父亲告诫我平日里不要随便跟人乱说，但是一定要用心去记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。

“为何？”我有些奇怪，“英雄的事迹，难道不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，牢记和效仿吗？”

“孩子，你还太年轻，”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，“有些人，有些事，一辈子都见不得光，却比那些所谓光明累落的人和事，要伟大上千百倍。更何况——”

我和父亲一起扭头，看着他们在为那株欣欣向荣的绿萝松土。两个人，一盆花，阳光洒进落地窗来，美好的就像莫奈的油画。

“更何况他们，也不愿再被世人记起了吧。”

他们出院的那天，我感到莫名的悲伤，大概是因为要失去这两位好老师了罢！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又不愿说，只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们收拾包裹。

明楼去交余下来的款项，明诚就在病房里把两人的东西分类打包。他把没吃完的补品分给了其他病人，有人想推辞，他就笑起来：

“我们老啦……怕是值不当这些名贵的玩意儿了。你们都是建设祖国的栋梁，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啊！”

我看着他逆光的笑容，不自觉地想到父亲说的话，心里涌起悲哀和酸楚。

明明他们才是祖国的栋梁，饱经了风霜与摧残，受尽了苦难和艰辛……如今，却被永久地埋没在了世人的误解中与历史的阴影里！

“袁姑娘？”明诚的笑音打断了我的思绪，“麻烦帮我够一下柜子上的水杯，人老啦，真是不中用了。”

“好嘞！”我赶忙跑过去。

明楼交完款回来，手里捧了一束鲜花，娇艳欲滴的，露珠还滚在上面。

“哪里来的？”明诚扭头一看，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
“护士站的护士给的，刚刚一个病人家属送了她们一大捧，”明楼笑着把花束递给明诚，“就那个每次看到你都脸红的护士姑娘。”

“你净诓我，我都成了糟老头子，”明诚接过花，爱怜地嗅了嗅，“这么好的花给我们算是糟蹋了——袁姑娘，送你罢！”

“啊——？”我还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悲伤中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“袁姑娘生的美，美人配鲜花才对，是不是？”明诚把花塞进我怀里，后退两步看了看，满意地点点头。

“果真！”明楼也笑着附和，“不像我俩，鲜花插牛粪。”

我听了又羞又喜，红着脸道谢。年龄加起来都有一百二十岁的老头了，说话还这么甜！

俩人挑挑拣拣，能送出去的都送了出去，收拾到最后也不过两个包裹。我偷笑着瞅着他俩为一件风衣吵。

“你的。”

“我从你柜子里翻出来的，你的。”

“你忘了？当初大姐给咱兄弟三个买的同一款式的。”

“咱俩的是同号吧，你怎么确定是我的？”

“这件保养的好！我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衣服这么上心过？”

“阿诚……”

“怎么，感动啦？你不穿我穿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穿我穿！”

我都笑到肚子疼了！

他俩同病房里的人都打好了招呼，浑身洋溢着出院病人特有的喜悦气息。我三番四次地忍住，却在看着他们笔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时忍不住地喊了出来：

“明先生！”

二人回头。

“我——送送你们！”我喊完才扭头求助似的看了看父亲。

父亲点点头：“去吧！”

我撒欢地追了上去。

他们似乎对我的送行并不感到惊讶，明诚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给我讲哪个大学的法文专业好，法国哪里的吃食最地道，明楼不时插两句嘴，给我讲一些简明扼要的大道理。其实学校老师讲的也无非就这些，换做平日我早把它们当做了耳旁风。但是当从明先生的口中再次说出来时，我还是认真地将这些道理一字一句地记下。

我知道真理是被鲜血和眼泪浇灌出来的，是被尸体和信仰堆积出来的。

走到医院门口，我们停下了脚步。

“那么——就送到这里罢！”明诚冲我点点头，“这些日子多亏袁姑娘照顾了。”

“不用谢，”我摇摇头，想再说些什么，却咬紧嘴唇犹豫再三。

“袁姑娘，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明楼笑着摸了摸我的头。

“……明先生，”我深呼吸，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二人，“你们才是中国的脊梁。”

这下两人反倒惊讶起来，彼此看了看，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。

“多谢你，袁姑娘，”明诚也过来摸了摸我的头，“脊梁什么的，未免太高估我们了。

“可是——”我急道。

“这个国家被千千万万的人爱戴着，敬仰着，”明楼眺望着远方延绵的山峦，顿了顿，“当她处于危难之中时，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民站出来保护她，护卫她。我们不过是浩瀚大海中的一滴水，万顷荒漠中的一粒沙。是万万称不上中国的脊梁的。”

“而且，有斗争就必定有牺牲，”明诚一不小心把我的头发揉成了鸡窝，柔软地笑出来，“只要走上了这条路，每个人便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。一个人死了，会有千万万的人替他活下去。这话怎么说——”

“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。”明楼道。

“对，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。”明诚笑着替明楼整理了衣领，扭过头来，冲我伸出手，“袁姑娘，后会有期。”

（END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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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\(≧▽≦)/~啦啦啦完结啦~有点小开心小激动呢~

接下来会不定时掉落两个番外~一个是 @Luvivia  姑娘点的肺炎复发梗，一个大概是书信吧~~~

然后休养生息几天，开一个衍生坑！（但是我还是没想好是凌李还是蔺靖

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，爱你们哟(づ￣ 3￣)づ